第 10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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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0 章
玉嫤這樣問，陸寒尋陷入沈默，知道什麽也瞞不了她，索性坦白。
彼時已經臨近中秋，按行程，中秋之前他們只回不到靈州了。而這時候玉瀾還在紫微城被楚景澈軟禁。皇帝和玉媱沒了玉瀾的壓制，一個奢侈鋪張任性妄為，一個對自己的公主府大興土木，搞得百姓怨聲載道。
不得不說，這段時間若是沒有玉嫤到突厥一事，恐怕突厥要對大殷發動進攻了。突厥對大殷的情報掌握雖然差了些，但現在紫薇城裏掌權者更換一事本就不是秘密，突厥就算消息不及時，半個月也就知道了。
萬萬沒想到的是玉嫤這時候到了突厥，莽撞但的確成功地刺殺了吉利，這樣一來突厥光顧著內鬥了，也沒空理會同樣朝政同樣亂成一團的大殷。
不得不說這事情確實一環套一環，在人所不知的地方因果就已經悄然發生。無論是玉瀾檀喆，還是玉嫤陸寒尋都沒有想到，洛水之盟玉嫤同玉媱的矛盾爆發了玉媱對玉瀾長久的嫉妒和怨念，導致玉媱現在後宮下藥毒害張太後，又討好楚景澈同玉瀾對抗。讓玉瀾從監國長公主淪落被軟禁的境地。
而如今玉嫤流落突厥，刺殺吉利又間接保證大殷同突厥自洛水之盟後可能爆發的正面沖突。
環環相扣，因果輪回。
關於玉瀾那邊，陸寒尋讓玉嫤別想那麽多。他再三賭咒發誓等回去若玉瀾有需要一定會去支援，又百般強調檀喆正協助玉瀾。他一再讓玉嫤放心，玉嫤雖有點將信將疑，但也自顧不暇，帶著掛念和陸寒尋啟程了。
鷹網帶著秋棠秋芷徑直往南去安西都護府，帶秋棠在安西都護府先療傷。玉嫤和陸寒尋啟程雖慢，但到了安西都護府，秋棠秋芷還沒走。玉嫤留秋芷陪秋棠，和陸寒尋先行回了靈州。
至此，玉嫤在突厥三個多月的旅途終於結束。
劉叔看到玉嫤回來簡直涕淚四流，陸升和陸寒旌聽到兩人回來，陸寒旌趕緊從軍營到陸府看他們，多日的心驚膽戰終於安定下來。
只是陸寒旌雖見到了陸寒尋，卻沒見到玉嫤。
回靈州後，玉嫤住在她熟悉的小院，大概是有了安全感，她人一放松又開始睡，這一次斷斷續續直接睡了三天。陸寒尋日夜照顧她，見她一直睡不願吃喝，就每天餵給她一些流食。
三日後，玉嫤養了些精神，這才出去見陸升和陸寒旌。陸升見玉嫤完好無恙，心裏總算踏實了些，他替陸寒尋說著公主請罪的話，玉嫤自然不會降罪，反而謝陸升奔波到此替大殷守住靈州門戶。
陸升和陸寒旌並沒有多待，玉嫤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們就啟程回洛陽，不過這次父子二人心裏輕松，這次可以慢下來欣賞沿途風景，不用像來時那般晝夜趕路了。
轉眼秋去冬來，過了兩個月，秋棠秋芷自安西都護府回來，主仆三人團聚，再見面亦是有笑有淚。
秋棠秋芷回來，不僅僅是玉嫤高興，靖川和徐青遠的欣喜是不少於玉嫤的。靖川和徐青遠當初本是請命要和陸寒尋一起去突厥，但陸寒尋命令他們留下來輔佐陸升，軍令如山兩人只好留守，但這些日子兩人具是各有牽掛。
這倆人具體為什麽，陸寒尋和玉嫤心知肚明。玉嫤本來想主動促成美事，陸寒尋卻攔著，他這個雲麾將軍在此刻展現出捉弄生死兄弟的促狹，他非要等著這倆人至少有一個憋不住了跟他求親。玉嫤笑他此刻的孩子氣，但看秋棠秋芷本來也就不著急，也就隨陸寒尋去了。
秋棠秋芷是身在奴籍的侍女，本來是尊卑有別。但這次兩人回來當日，陸寒尋和玉嫤破例招呼徐青遠和靖川也來陸府，慶賀秋棠秋芷回來。
這一晚陸府很是熱鬧，陸府上下在這天都是過了個節，劉叔也被拉來喝酒，從廚房到灑掃都吃了兩頓好酒好菜。大家紛紛舉杯賀玉嫤和秋棠秋芷平安歸來。
不過陸寒尋做的不止於此，三日後，玉嫤和秋棠秋芷被請到軍營。
這一晚上，駐紮靈州的將士吃了一頓豐盛的好酒好菜，凡未值班的將士皆齊聚校場。
陸寒尋代表對玉嫤端起盛酒的碗。
“我朝建朝至今，同突厥數百次交戰，期間有抗爭血鬥亦有卑詞厚禮。公主此去突厥，排除萬險，除吉利，穩邊疆，功德無量。我僅代靈州諸將士謝過公主，此後面對突厥，定不負公主今日所苦。”
他看玉嫤微有錯愕，對她微微一笑且做安撫，隨即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。隨即在場將士皆是滿飲碗中酒，震聲齊發：“吾等定奮勇殺敵，報效大殷！”
此號一處，齊聲如虹，響徹雲霄，震耳欲聾。
玉嫤三人沒見過這陣仗，被將士雷霆之聲震撼到，隨即玉嫤眼眶微濕，她輕聲說：“何必如此呢？”
陸寒尋對她微笑，也低聲道：“這是公主應得的。”
玉嫤三人這次去突厥一路西行，輾轉跋涉幾千裏，途中幾經生死，公主穩定軍心，侍女忠肝義膽，不僅幹出了刺殺吉利成功的大事，還實實在在地測繪出相對嚴謹的突厥西部地圖。
這樣的大殷公主，值得諸將士敬她一杯酒。
玉嫤望他許久，終於嘆息一聲，低頭笑了笑，她自己拿過酒壇倒了三碗酒，讓秋棠秋芷一人一碗，秋棠秋芷本就因為她為她們倒酒而誠惶誠恐，玉嫤一說，她們連忙把就端到手上。
陸寒尋心領神會，他立即命在場所有將士再給自己滿一碗酒。
玉嫤酒碗高擡，作為皇族貴女，她的儀態和禮節無可挑剔，這酒碗一舉，雙肩垂平，手腕沈穩，酒碗舉在身前一尺距離紋絲不動，姿態挺拔優雅。
她望著全場站得紋絲不動的將士，其實以玉嫤的脾性，她是慣不喜歡在這般人多的地方的。人一多，她就會慌張，說話聲音都會變小，更遑論說話有邏輯。
可現在，她望著這些站得筆直的將士，因著這突厥走一遭，此刻她是真心實意相同這些守衛邊疆的戰士說些話。
於是她盡量提高音量：“此去突厥雖是我之苦難，可此行也讓我明白，正是因為諸位浴血沙場，奮勇抗敵，才讓我見到突厥可汗有了與之共商謀事的底氣。突厥畏我，不僅因為我是大殷公主，更是因為他們知道，我身後殷軍將士驍勇善戰，神勇無比。”
玉嫤將酒碗往前一推：“這杯酒，我敬在此邊塞苦寒之地守衛大殷太平的諸位將士，敬每一位為捍衛大殷而犧牲的英烈。”
說罷，玉嫤舉起酒碗一飲而盡。
軍中酒烈，玉嫤沒想到酒這麽辣，喝了一口她動作頓了一下，但碗沒離唇還是堅持把酒都喝了，秋棠秋芷立刻跟隨。
在場將士受到鼓舞，這碗酒喝得熱血沸騰，彼時他們報國之心前所未有高漲，若是此刻突厥攻進來，恐怕每一個能逃走。
陸寒尋見玉嫤喝完後轉身背對著將士吐了吐舌頭，許是辣到了。陸寒尋看得心裏一軟，差點要笑出來，顧及著這是軍營生生忍住。
到了晚上，陸寒尋還給她報喜訊。
“今年我讓田卒劃了地種了棉花，今年收成還不錯，明天第一批棉被就要到了給戰士們發下去。”
玉嫤聞言自然欣喜。這棉被都是玉嫤之前和陸寒尋親自試過的，禦寒效果確實比之前用的蘆葦絮效果好，她沒想到陸寒尋執行力這麽強，今年就能安排將士蓋上棉被了。
陸寒尋看她笑靨，在燭火幢幢中拿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，低聲說：“你此番受苦，又建此大功，本該領嘉賞，傳美名，你這般低調，不覺得委屈？”
玉嫤聞言嗔他一眼，反倒笑他有此想法：“我到突厥本就是自己粗心稀裏糊塗被裹挾過去的，你可不要再替揚什麽名了，羞不羞？”
她若是一本正經說什麽“我不在乎這番虛名”之類的話，陸寒尋還當她嘴上不說心裏是在乎的。可無論是在突厥他說給她個天下第一繡娘的名號，還是眼下，玉嫤都是這般只當玩笑甚至懶得理會的態度，陸寒尋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這些虛名。
玉嫤頓了一下，擡頭又嚴肅道：“一將功成萬骨枯，以後你若是戰場得勝，切不要忘了是諸多將士同你一起獲得的勝利，屆時不要因功自傲，更不要總想青史留名配享武廟之類的事。若你想著這些，那我……”
陸寒尋不防他的小妻子突然板著臉教訓他，反應過來後忍俊不禁，只連連點頭：“是是是。”
又聽到她要放狠話，等半天卻等不到下文，陸寒尋強忍著笑，更忍住了抱她的沖動，擺出恭順的姿態，畢恭畢敬地問：“否則什麽？公主我聽著呢。”
玉嫤看他這聽話受訓的姿態，不由得臉一紅。又見他眉眼笑意，覺得有些羞赧，更是閉口不答了。
陸寒尋看她嬌顏，笑嘻嘻過來抱她：“我不想什麽青史留名得配武廟，但同公主小別勝新婚我還是想的，公主憐憫一下夫君如何？”
這般說著，陸寒尋已經親上了她的唇角，手也不規矩地自她裙擺探進去貼上她腰間細肉。
玉嫤看他嬉笑的模樣，又聽他這般調笑，紅色從臉頰一路染到耳朵根，說不出話來，只咬著唇捶了一下他的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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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時已經臨近中秋，按行程，中秋之前他們只回不到靈州了。而這時候玉瀾還在紫微城被楚景澈軟禁。皇帝和玉媱沒了玉瀾的壓制，一個奢侈鋪張任性妄為，一個對自己的公主府大興土木，搞得百姓怨聲載道。
不得不說，這段時間若是沒有玉嫤到突厥一事，恐怕突厥要對大殷發動進攻了。突厥對大殷的情報掌握雖然差了些，但現在紫薇城裏掌權者更換一事本就不是秘密，突厥就算消息不及時，半個月也就知道了。
萬萬沒想到的是玉嫤這時候到了突厥，莽撞但的確成功地刺殺了吉利，這樣一來突厥光顧著內鬥了，也沒空理會同樣朝政同樣亂成一團的大殷。
不得不說這事情確實一環套一環，在人所不知的地方因果就已經悄然發生。無論是玉瀾檀喆，還是玉嫤陸寒尋都沒有想到，洛水之盟玉嫤同玉媱的矛盾爆發了玉媱對玉瀾長久的嫉妒和怨念，導致玉媱現在後宮下藥毒害張太後，又討好楚景澈同玉瀾對抗。讓玉瀾從監國長公主淪落被軟禁的境地。
而如今玉嫤流落突厥，刺殺吉利又間接保證大殷同突厥自洛水之盟後可能爆發的正面沖突。
環環相扣，因果輪回。
關於玉瀾那邊，陸寒尋讓玉嫤別想那麽多。他再三賭咒發誓等回去若玉瀾有需要一定會去支援，又百般強調檀喆正協助玉瀾。他一再讓玉嫤放心，玉嫤雖有點將信將疑，但也自顧不暇，帶著掛念和陸寒尋啟程了。
鷹網帶著秋棠秋芷徑直往南去安西都護府，帶秋棠在安西都護府先療傷。玉嫤和陸寒尋啟程雖慢，但到了安西都護府，秋棠秋芷還沒走。玉嫤留秋芷陪秋棠，和陸寒尋先行回了靈州。
至此，玉嫤在突厥三個多月的旅途終於結束。
劉叔看到玉嫤回來簡直涕淚四流，陸升和陸寒旌聽到兩人回來，陸寒旌趕緊從軍營到陸府看他們，多日的心驚膽戰終於安定下來。
只是陸寒旌雖見到了陸寒尋，卻沒見到玉嫤。
回靈州後，玉嫤住在她熟悉的小院，大概是有了安全感，她人一放松又開始睡，這一次斷斷續續直接睡了三天。陸寒尋日夜照顧她，見她一直睡不願吃喝，就每天餵給她一些流食。
三日後，玉嫤養了些精神，這才出去見陸升和陸寒旌。陸升見玉嫤完好無恙，心裏總算踏實了些，他替陸寒尋說著公主請罪的話，玉嫤自然不會降罪，反而謝陸升奔波到此替大殷守住靈州門戶。
陸升和陸寒旌並沒有多待，玉嫤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們就啟程回洛陽，不過這次父子二人心裏輕松，這次可以慢下來欣賞沿途風景，不用像來時那般晝夜趕路了。
轉眼秋去冬來，過了兩個月，秋棠秋芷自安西都護府回來，主仆三人團聚，再見面亦是有笑有淚。
秋棠秋芷回來，不僅僅是玉嫤高興，靖川和徐青遠的欣喜是不少於玉嫤的。靖川和徐青遠當初本是請命要和陸寒尋一起去突厥，但陸寒尋命令他們留下來輔佐陸升，軍令如山兩人只好留守，但這些日子兩人具是各有牽掛。
這倆人具體為什麽，陸寒尋和玉嫤心知肚明。玉嫤本來想主動促成美事，陸寒尋卻攔著，他這個雲麾將軍在此刻展現出捉弄生死兄弟的促狹，他非要等著這倆人至少有一個憋不住了跟他求親。玉嫤笑他此刻的孩子氣，但看秋棠秋芷本來也就不著急，也就隨陸寒尋去了。
秋棠秋芷是身在奴籍的侍女，本來是尊卑有別。但這次兩人回來當日，陸寒尋和玉嫤破例招呼徐青遠和靖川也來陸府，慶賀秋棠秋芷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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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晚上，駐紮靈州的將士吃了一頓豐盛的好酒好菜，凡未值班的將士皆齊聚校場。
陸寒尋代表對玉嫤端起盛酒的碗。
“我朝建朝至今，同突厥數百次交戰，期間有抗爭血鬥亦有卑詞厚禮。公主此去突厥，排除萬險，除吉利，穩邊疆，功德無量。我僅代靈州諸將士謝過公主，此後面對突厥，定不負公主今日所苦。”
他看玉嫤微有錯愕，對她微微一笑且做安撫，隨即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。隨即在場將士皆是滿飲碗中酒，震聲齊發：“吾等定奮勇殺敵，報效大殷！”
此號一處，齊聲如虹，響徹雲霄，震耳欲聾。
玉嫤三人沒見過這陣仗，被將士雷霆之聲震撼到，隨即玉嫤眼眶微濕，她輕聲說：“何必如此呢？”
陸寒尋對她微笑，也低聲道：“這是公主應得的。”
玉嫤三人這次去突厥一路西行，輾轉跋涉幾千裏，途中幾經生死，公主穩定軍心，侍女忠肝義膽，不僅幹出了刺殺吉利成功的大事，還實實在在地測繪出相對嚴謹的突厥西部地圖。
這樣的大殷公主，值得諸將士敬她一杯酒。
玉嫤望他許久，終於嘆息一聲，低頭笑了笑，她自己拿過酒壇倒了三碗酒，讓秋棠秋芷一人一碗，秋棠秋芷本就因為她為她們倒酒而誠惶誠恐，玉嫤一說，她們連忙把就端到手上。
陸寒尋心領神會，他立即命在場所有將士再給自己滿一碗酒。
玉嫤酒碗高擡，作為皇族貴女，她的儀態和禮節無可挑剔，這酒碗一舉，雙肩垂平，手腕沈穩，酒碗舉在身前一尺距離紋絲不動，姿態挺拔優雅。
她望著全場站得紋絲不動的將士，其實以玉嫤的脾性，她是慣不喜歡在這般人多的地方的。人一多，她就會慌張，說話聲音都會變小，更遑論說話有邏輯。
可現在，她望著這些站得筆直的將士，因著這突厥走一遭，此刻她是真心實意相同這些守衛邊疆的戰士說些話。
於是她盡量提高音量：“此去突厥雖是我之苦難，可此行也讓我明白，正是因為諸位浴血沙場，奮勇抗敵，才讓我見到突厥可汗有了與之共商謀事的底氣。突厥畏我，不僅因為我是大殷公主，更是因為他們知道，我身後殷軍將士驍勇善戰，神勇無比。”
玉嫤將酒碗往前一推：“這杯酒，我敬在此邊塞苦寒之地守衛大殷太平的諸位將士，敬每一位為捍衛大殷而犧牲的英烈。”
說罷，玉嫤舉起酒碗一飲而盡。
軍中酒烈，玉嫤沒想到酒這麽辣，喝了一口她動作頓了一下，但碗沒離唇還是堅持把酒都喝了，秋棠秋芷立刻跟隨。
在場將士受到鼓舞，這碗酒喝得熱血沸騰，彼時他們報國之心前所未有高漲，若是此刻突厥攻進來，恐怕每一個能逃走。
陸寒尋見玉嫤喝完後轉身背對著將士吐了吐舌頭，許是辣到了。陸寒尋看得心裏一軟，差點要笑出來，顧及著這是軍營生生忍住。
到了晚上，陸寒尋還給她報喜訊。
“今年我讓田卒劃了地種了棉花，今年收成還不錯，明天第一批棉被就要到了給戰士們發下去。”
玉嫤聞言自然欣喜。這棉被都是玉嫤之前和陸寒尋親自試過的，禦寒效果確實比之前用的蘆葦絮效果好，她沒想到陸寒尋執行力這麽強，今年就能安排將士蓋上棉被了。
陸寒尋看她笑靨，在燭火幢幢中拿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，低聲說：“你此番受苦，又建此大功，本該領嘉賞，傳美名，你這般低調，不覺得委屈？”
玉嫤聞言嗔他一眼，反倒笑他有此想法：“我到突厥本就是自己粗心稀裏糊塗被裹挾過去的，你可不要再替揚什麽名了，羞不羞？”
她若是一本正經說什麽“我不在乎這番虛名”之類的話，陸寒尋還當她嘴上不說心裏是在乎的。可無論是在突厥他說給她個天下第一繡娘的名號，還是眼下，玉嫤都是這般只當玩笑甚至懶得理會的態度，陸寒尋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這些虛名。
玉嫤頓了一下，擡頭又嚴肅道：“一將功成萬骨枯，以後你若是戰場得勝，切不要忘了是諸多將士同你一起獲得的勝利，屆時不要因功自傲，更不要總想青史留名配享武廟之類的事。若你想著這些，那我……”
陸寒尋不防他的小妻子突然板著臉教訓他，反應過來後忍俊不禁，只連連點頭：“是是是。”
又聽到她要放狠話，等半天卻等不到下文，陸寒尋強忍著笑，更忍住了抱她的沖動，擺出恭順的姿態，畢恭畢敬地問：“否則什麽？公主我聽著呢。”
玉嫤看他這聽話受訓的姿態，不由得臉一紅。又見他眉眼笑意，覺得有些羞赧，更是閉口不答了。
陸寒尋看她嬌顏，笑嘻嘻過來抱她：“我不想什麽青史留名得配武廟，但同公主小別勝新婚我還是想的，公主憐憫一下夫君如何？”
這般說著，陸寒尋已經親上了她的唇角，手也不規矩地自她裙擺探進去貼上她腰間細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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